墨倾渊

煲煲想看啥我写啥,宠她

【剑三/叶英bg】白发浴红衣 卷四(19)

食用须知戳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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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拨着算盘一通算,上上下下又多了好些银两,等到他全部记下离开,静姝忍不住满是郁气地捏紧了拳,“定要将那恶贼抓到教训一番!”

叶英安抚着满腹牢骚的静姝,“可要去趟官府探探情况?”

看了一地的烂摊子,她叹了口气,还是先收拾东西再想想珍宝会还要不要进行吧。揽月楼中的藏品原本就以奇花异草居多,这些都是耐不住火的,原定九月十五的珍宝会拍售的焕颜草也在大火中被烧作了飞灰,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冷玉若是知道,只怕要气得半路折返。”静姝头疼地看着另一篓子四分五裂的碎石,这些都是他的宝贝,冷玉是玉魄,对玉石一物最是喜爱,这下可好,玉器经不住火烧,碎的碎断的断,半点光泽也不见。

叶英拣了一块残缺的玉石放在手中轻抚,片刻之后也有些惋惜,玉石的天然质感已被破坏,这些都是废玉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静姝将那一篓碎玉全倒出来再拣了拣,楚穆已经命人洗过表面炭灰,可看着还是无比灰旧,随时都有可能再度裂成更零散的碎玉,“这颗倒是还好。”

接过女子递来的一枚玉石,叶英仔细摸了摸,颔了颔首,“兴许是着火时被什么严实的东西包裹,所以并没有受到破坏。”

只是除了这一块,别的无一幸免,静姝看着那孤零零的金黄软玉,见过这么多玉石,大概的种类她还是可以区分的,“这应该是金丝玉吧?”

叶英轻嗯一声:“品质上乘。”

找了个匣子将它收好,好歹有一块留下来,比起被烧毁的建筑,这些玉石和草药才是真正巨大的损失,“这次的珍宝会还是作罢吧。”

虽然无奈,但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阁楼被毁,叶英和静姝暂时住在地字层的厢房里,之前揽月楼大火,楚穆已经挂牌谢绝了所有客商的入住,连大堂里的生意也告歇,在整顿好之前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开业了。

到了傍晚,楚穆谨慎地上楼请示:“姑娘,酒楼生意暂停,小的之前给底下的人都放了假,只留了一个值守的长工,您二位回来了,您看是小的去外面安排膳食定时送来,还是叫一个厨工回来做?”

静姝沉吟了一会儿,“安排一个厨工吧,左右到时候这边修缮动工的人也需要伙食,忙起来兴许要两个。”

“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小的这就去安排人手。”楚穆拱了拱手,“今日的晚膳可能要稍待一会,小的会尽快。”

“不碍事,你辛苦了。”

揽月楼出了这么大的事没见静姝怪罪,楚穆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次的差池可是他倾家荡产都偿还不起的,幸好静姝没有追究,只是可惜了那一屋子的好东西。

一天之后叶晖收到了扬州寄出来的信,揽月楼起火的第二天他就得到了消息,叶英和静姝不晓得回到扬州没有,若是到了只怕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派出去打探详情的人还在路上,那两人就回了,还快马加鞭地寄了厚厚一沓信回来。

“干娘在信里说了什么?”叶琦菲努力地踮着脚试图看到里面的只言片语,怎料叶晖的神色越来越严肃。

叶晖拍了拍叶琦菲的脑袋,“菲儿乖,江湖上出了大事,二伯去同你爹和四叔叔商量一番,你先去松涛苑陪你祖父祖母说会儿话。”

眨眨眼,叶琦菲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的确是出了大事,便乖乖地点点头,由丫鬟陪着出门去了。

江南的秋日还是泛着暖,老夫人在佛堂里诵经,院子里叶孟秋躺在太师椅上不疾不徐地晒着太阳,看似闭目睡去,实则那一个小脑袋从院门出探头的时候他便有所发觉,“小机灵鬼,躲躲藏藏干什么?”

叶琦菲见被发现,也不拘束,笑嘻嘻地跑到叶孟秋面前,“菲儿是不是打扰爷爷休息了?”

哼了哼气,叶孟秋眯着眼,“今儿个怎么这么早过来了?莫不是偷了懒?”

叶家第三代就这一根独苗苗,全庄上下虽然宝贝得紧,该学的东西也是一样都不落下的,每日在教书先生那儿学两个时辰书,午膳之后便到叶晖身边学算术,现在午时才过了不久,她明显没在叶晖那里待太长时间。

“才没有。”叶琦菲撅起小嘴,“干娘写了信回来,二伯伯看过脸色都变了,立马就去寻爹爹和四叔叔,无暇顾及便将菲儿打发过来了。”

叶孟秋微微拧眉,抬手一招,便有影卫意会,去洗心堂探听几位庄主议事的消息了,“你干娘说什么了?”

摇了摇头,“二伯伯就说出了大事,也不晓得是什么大事。”

揽月楼着火的消息叶孟秋也有所耳闻,只是单凭这个消息能叫他那处事圆滑的儿子变了脸,份量还不够重。

见叶孟秋若有所思的样子,叶琦菲眨巴眨巴眼,不忘叶晖最初把她安排到这位老祖宗身边的目的,“爷爷,江湖上这么不安全,您啥时候派人去接大伯伯和干娘回来啊?”

“有阿英在,你干娘安全得很。”睨了小家伙一眼,叶孟秋心里说不出是自豪还是懊恼,叶英是所有儿子里最出众的,他把毕生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可这一次真的让他失望了。

失望,还有更大的失落。

越优秀的儿子,越无法把控他的人生。羽翼丰满的雄鹰离了巢,叶家余下的子嗣中又有叶炜这般心怀恨意的儿子,叶蒙莽撞,叶晖虽然善于持家,但在江湖上的名望远不及叶英。

那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叶英。

听到叶孟秋叹气,叶琦菲估摸着其实老祖宗的心里也为难得很,“爷爷,您若想大伯伯了,就想办法把干娘接回来,二伯伯他们都说只要干娘肯回来,大伯伯一定会回来的。”

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晓得什么!知道你干娘是什么人么!她要是回来叶家怎么办!”

得了叶孟秋冷脸,叶琦菲有些发憷,小嘴顿时紧抿着不敢说话。

一见自己吓到了宝贝孙女,叶孟秋忙缓了神色,“你瞧,眼下是你干娘自己不愿意回来,可没人将她往外推,她从前就是个一根筋的,脾气倔得很,阿英他们那么多人都说不通她,她是打定主意不回来的。”

小嘴一瘪,说是没人将静姝往外推,眼前说这话的人不就是一个么?叶琦菲在心里腹诽,巴掌大的小脸却露出一副委屈模样,“可二伯说干娘最听爷爷的话,只要爷爷发话,干娘一定会乖乖回来的。”

有这样的事?

叶孟秋对这句话显得十分受用,但心里也存了几分怀疑,他其实同静姝的接触不多,不过每次都印象深刻。要说静姝听他的话,他想起的是当初叶英牵着她的手来到他面前求他应允他们的婚事,那双透亮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应下了天方夜谭般的承诺。

那是一个拘谨守礼又胆大妄为的女子。

那是一个看似柔弱却有着青竹般坚韧的女子。

作为儿媳,叶孟秋本是相当中意的,可惜造化弄人,这场冥冥中的变数,朝夕之间便叫叶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叶晖有句话说得对,若是把静姝叫回来,叶英也没有别的理由再离家不归,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

“娘亲说她和菲儿的命都是干娘救的,菲儿虽小,可也懂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眼下干娘染了重病,菲儿也想陪在她身边尽孝,不想干娘一个人受苦。”叶琦菲的双眼忽然染上了一片雾气,朦朦胧得随时都有可能凝结成珠,落下泪来。

听着小孙女哽咽的稚嫩嗓音,叶孟秋捏了捏眉心,叹出一口气来,静姝哪是染了重病那么简单,那可是尸毒啊,一朝一夕便可毁去一座城池的尸毒……

他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菲儿,你要记得,有的时候你不得不去放弃一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否则你会永远被困在两难之境中,权衡利弊是你以后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

就比如,在叶家上下近千人的性命和静姝之间,放弃静姝。

洗心堂内,叶晖将静姝写来的信放在桌上让两个弟弟传阅,叶炜和叶蒙看过之后神色都很不好看。

“岂有此理!这天一教是想反了大唐江山,称霸中原不成!”叶蒙一拍桌案,当下怒骂出声。

叶炜拧起了眉,上次他和冷玉在苗疆查到有不少行迹鬼祟的苗人乔装成汉人模样进入中原,行动目的尚未可知,却不想天一教背后又同反唐势力勾结在一起,若是真的让他们结成同盟,便如冷玉说的,几年之内必起战事。

“控制尸毒要从控制它的源头开始,这些年我们一直暗中搜集天一教的资料,可他们的势力发展始终隐秘难辨,乌蒙贵更是不知其行踪。”当年静姝去世之后,藏剑山庄便同天一教结下了梁子,三年来更是捣毁了不少天一教在中原的窝点,可这些还远远不够。

叶晖沉声说道:“我们应当将消息传递给各家各派,提醒大家小心提防。”

“天一教想染指中原,组建尸人大军,必然会挑武林正派下手,此事的确需要昭告江湖,天策府那边就按大哥说的。尸毒的事朝廷一直不闻不问,可如今天一教和叛军联合证据确凿,若是天策府能说动朝廷下令出兵,自然最好。”叶炜转念一想,“信件里一时半会说不清,还是我亲自走一趟比较稳妥。”

叶晖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只言片语难有说服力,还是他们亲自登门说得详细恳切,只不过这几年叶炜时常在外奔波,和妻女聚少离多,“等你回来好好陪陪柳夕和菲儿,有时间便带她们出去走走。菲儿一直念叨静姝,若是可以,你们去扬州代我看看大哥他们。”

当初以为一场死别,不想如今重新得到静姝的音讯,柳夕刚开始还因为叶炜的隐瞒埋怨过一阵子,这几个月下来也不知大哥和静姝是否安好,叶炜想了想,点点头,“好,听二哥的。”

叶晖睨了他一眼,“什么听我的,兄弟几个就你一个有了家室,大哥和静姝那边暂时是没有法子,你和柳夕啊……我听说母亲上次好像摆了尊送子观音在你们屋里头吧?”

干咳几声,叶炜站起来一拱手,“这时候不早了,二哥还是写信,我回去同夕儿说明一番,明日便启程去洛阳。”

“嗐,一个个都不省心!”叶晖见叶炜一晃眼便走没了影,终于端起桌上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压了压心头的郁气,抬眸见叶蒙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心思一转便知道什么能叫四弟愁成这样,“莫提了,母亲催我也催得紧,咱家要是不添个儿子,二老都不会消停的。”

叶蒙顺着自家二哥的话也是叹了好长一口气,他还是继续在剑庐钻研冶炼之术吧。

那头松涛苑里,老夫人日常的诵经结束唤了叶琦菲去玩耍,叶孟秋站在院子里听影卫一五一十地禀告洗心堂里的消息,浓眉也是紧紧皱起。叶家这些年针对天一教的势力有不少动作,如今又出现乌蒙贵这般野心勃勃之人,他虽不过问但却默许此等除恶之举。

恶贼同叛军勾结,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一切仿佛都映照着神算的预言:盛世将倾,天下大乱。

只是不知道,静姝在这样的漩涡之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当年苗人为什么会找上她这样一个蜗居在藏剑山庄的孤女?叶孟秋沉思了一会儿,交代影卫道:“安排两队人手去扬州,暗中侍候在阿英身边,以防不测。”

几天之后,大量的砖瓦和木材到了揽月楼,在外界的注视下开始进行修缮。早几天前门口就挂出了告示通知珍宝会取消,三月一度的盛会还未开始便结束,很多人感到惋惜,同时也在明里暗里打听揽月楼之后的安排。

照往常的规矩,这次珍宝会结束便会公布下一次珍宝会的彩头,揽月楼这次什么都没说,只怕下次珍宝会也要泡汤。

静姝正坐在屋内翻看医书,小厮便从楼下送上一封信来,知道他们已经回到扬州,地址有处可寻,叶晖这次写了回信。

“二弟说了什么?”叶英听见是藏剑来信,便放下衣袍站了起来。

静姝看了看,拣了概要说与他听,“二庄主他们决定将天一教的阴谋告知中原武林,三庄主也亲自去了天策府联络,很快就会有回音。”

昭告天下也好,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注意都会落在天一教身上,让他们的诡计无所遁形,叶英颔了颔首,有几个弟弟在,看来山庄可以放心。

叶晖在信中还说了关于药方的事,他让人在府库找出现有的药材正在送过来的路上,余下的也命人通过叶家商路四处搜寻,一有消息就让往来行商的队伍送到扬州去。

最后的几句话让静姝看了很久,她舒了口气,“阿英,往后揽月楼就是叶家的产业了。”

叶英闻言一愣,怎么突然间有了这样的事?

“揽月楼的库存几乎全被烧毁,珍宝会很难再举行下去,而且这些奇珍异宝与其被带入人世遭人眼红,还不如让它们留在原来的地方等待真正的有缘人发掘。”静姝轻抚着放在桌上的匣子,里面是那枚唯一完好的玉石,若是没有了珍宝会,揽月楼的声望不在,终究还是会走回寻常的道路上。

她将揽月楼的地契和钱庄里的几个银号一并寄给了叶晖,把揽月楼变成了叶家名下的酒楼,叶英留在这里也不会被当成外人看待,至于她,本就是求个落脚地,房产和金钱对她来说并无用处。

叶英俊眉轻蹙,“揽月楼是你的心血……”

神色微肃地打断了他的话,静姝坐直了身子,“我其实并未付出多少,只是捡着现成的便宜罢了。你莫说是我擅自拿了主意,揽月楼挂到叶家名下之前都不算上擅自二字。”

在这封信收到之前,静姝才是揽月楼的主人,怎么处置这处产业她自己说了算。

为她的想法一时失笑,叶英捏了捏眉心,“你倒是送了二弟一份厚礼,此事有欠妥当,没想到二弟竟也收下了……”

“二庄主必是要收下的。”静姝一眨眼,她既然把自己的全副身家寄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打算。

藏剑山庄的小小书房里,叶琦菲瞪大了眼睛看着手里厚厚一沓银号,心中对上面的数字粗粗一算小嘴也是忍不住歪咧,“干娘真有钱!”

旁边的叶晖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小手哗哗哗地点着号纸,心中对这飞来横财也是无奈,揽月楼开设珍宝会以来的所有盈利高达黄金十万两,那些奇珍异宝都是冷玉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这真是获取暴利的最快捷径,可外人哪里想得到这笔丰厚的资产最终全进了叶家的腰包。

“大哥若是知道我收了静姝的这份礼只怕要斥责于我。”叶晖叹了一声,但这笔巨款他该怎么退,静姝都在信里挑明这是她的嫁妆了。

嫁妆啊……

叶晖寻思着这两个字从静姝口中说出来的意味,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那二人如今身在一处,总归不会是以往那黯然的模样。

揽月楼易主的消息很快就像雪片一样传遍扬州城,原本叶英现身揽月楼的事就让很多人有了猜测,如今叶家将揽月楼纳入名下更是不得了,那些奇珍异宝的来源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若是叶家有了这条渠道,加上名剑大会和冶铁之术,江湖上的风头只会更胜。

而处于这场漩涡中心的叶英和静姝对外人的纷纷议论恍若未觉,每日揽月楼动工的时候便手牵着手出门,时常有人会在瘦西湖的游船或是运河沿岸的河滩上远远地看见那两个人,走到近处又不见踪影,时间一久大家也都明白,人家这是不想被打扰。

静姝的双腿逐渐好转,有时候不用扶着也能走出一段距离,累了便靠在叶英怀里休息,自有一双宽厚的大手熟稔地帮她揉捏着酸胀的小腿,等到天色差不多,他们又慢慢走回揽月楼。

楚穆对静姝的变化最是惊讶,以前这位主子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病恹恹地躺上好久,动辄就是没日没夜地咳嗽,听着便叫人担惊受怕。可叶英来了以后,她的脸色仍旧苍白可眼底却充满了光,人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还开始慢慢吃一些东西。

叶庄主可真是主子的福星。

在心里暗笑一声,楚穆识趣地退出房间,不打扰那正在用膳的两人。

只是静姝在他走之后不久便蹙起了眉,她看了看碗里的云吞,再看看面前斯文优雅的男子,满腹的牢骚都浓缩在短短的一句话里:“这云吞是不是比前日多了两个?”

叶英不动声色地继续用膳,只当她是自己嘀咕。

余光瞥见男人没有丝毫反应,静姝眉心顿时挤出一个小疙瘩,起头的时候还只是一盅汤,间或用些稀粥,每次她苦着脸喝完叶英都会安慰她好久,随后又端来各种鸡汤蛋汤鱼汤。

不喝,叶英有的是拿捏她的办法;乖乖喝了,这人就变本加厉,让底下给她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就比如这云吞,前日还只有五个,今日就成七个了。

静姝认真反省每次冷玉讽刺她总是被叶英吃得死死的话,深以为然。等叶英先一步用完午膳来到她身边的时候,碗里是七个云吞,端着碗的人苦大仇深。

“前日你说馅料太过紧实不消化,今日我便交代楚穆特地做得小一些。”叶英低垂着眉,“若是觉得仍旧难以下咽,便叫他再做得小一些。”

这云吞是做得小了,可用的馅料定比之前多,要是再做小些,那岂不是要多吃好几个?静姝闻言一脸郁结,连拿勺子舀汤的兴致都没了。

正耷拉着脑袋,腰上多出的手忽然将她往身边一带,一回神她便被叶英圈在了怀里,耳畔温热的呼吸叫她脑后一阵激灵,她顿时捧起了碗,“好嘛,我吃。”

在心里为她这幼稚的举动好笑,片刻之后却是微微叹气,静姝吃东西吃得极慢,每过一口就要停上好久,叶英伸手轻轻按揉着她微紧的腹部,暗中调运着内力缓解她因进食带来的不适。

这些东西不比汤药,吃起来索然无味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尸毒早就将静姝的五脏六腑啃噬得满是疮痍,每一口下肚都是火烧一般的感觉,能被她身体吸收的少得可。虽然不舒服,可她知道叶英是为自己好,她会勉强多吃一些,但也吃不了太多。

等一碗云吞扫光,静姝翻身蜷在叶英怀里紧紧皱起了眉,细碎的吻轻轻拂过鬓边雪发,用尽一身温柔只盼能让她少些苦痛。

“冷玉该回来了吧?”他们没有掩盖揽月楼内藏品尽数被毁的消息,甚至有意让过往的商贾知晓,加上之前本就是恰逢珍宝会的时候,如今人潮四散而去,扬州城中的这番变故也将随之传遍中原,假使冷玉已经听到风声,应当在回来的路上了。

静姝微微抬起了眼眸,“他若是肯赶路三日之内即可回到扬州,时间也差不多。”

冷玉的轻功叶英是见识过的,知道玉魄的行为不可同常人相比,他能快些赶回来自然最好。明日便是十月初一,严冬将至,叶英记着静姝之前说过每逢换季便身体不好的话,直觉早些找齐药方上的药材比较稳妥。

天气渐渐转冷,虽然还没入冬,可本就有寒铁加身的静姝浑身已僵冷得如同冰块,夜里休息怎么也不肯同叶英待在一起,白日穿着还不合时节的长袄,说出来的理由令他哭笑不得。

她自己是不畏寒的,怕叶英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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