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渊

煲煲想看啥我写啥,宠她

【剑三/叶英bg】白发浴红衣 卷四(18)

食用须知戳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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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双手环胸,“你们的世俗正道本公子无所谓,不过凡是能让乌蒙贵不痛快的事情,请务必让本公子掺一脚。”

玉魄跟乌蒙贵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那是早在静姝出生之前发生的事,叶英并不清楚,但看冷玉每次提起天一教时的那股戾气,只怕可用恨之入骨来形容。

“多谢。”

冷玉斜睨了眼说出两个字的男人,“本公子可不是为了你们,是为我自己。”

对此,叶英只是淡淡将心神放向远方,君山,越来越近了。

清晨时分,湖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白衣女子散着雪色的发坐在湖边草地上,乌色的眸中焦点时有时无,从背后看来仿佛直望着那层薄雾发呆。

一夜过后的康华真在弟子的服侍下洗漱,出门后看见那个坐在湖边的单薄背影,不一样的眼眸看见丝丝精纯的寒气从手边的短剑中涌入她枯瘦的身形,这般体质,着实奇特。

没有叶英在身边,静姝自是彻夜未眠,丐帮总舵四面环水,没有船她不可能出去,她在房间里根本待不住,便挪到了湖边,一坐便是一整夜。

正茫然地看着远方,身前的湖水微微起了不一样的涟漪,掠过耳畔的风送来了什么东西破开湖水的声音,她顿时来了精神,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层薄雾的背后,直到雾气中渐渐显出一叶扁舟。

甫一见那熟悉的轮廓她心中激动,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使不好力的膝盖顿时让她一阵东倒西歪,险些栽进湖里。一阵风几乎是片刻便到了面前,有力的臂膀稳稳地圈住了她无处借力的身体。

回来的路上冷玉问起叶英是怎么把静姝留在君山的,按那祖宗的脾气定是死活不肯,不然也不会在脑海中冒出那么个想法,直接影响到了身为玉魄的他。

听了之前发生的事后冷玉不由笑出了声,直截了当地告诉叶英静姝早就醒了,想靠拿走残雪让她昏睡,法子是不错,可起码得将残雪拿出君山才能叫她沉沉地睡上一觉。

冷玉这么一说,叶英难免焦急,她百般不乐意地被留下,可千万要乖一点才好。

此刻,那双冒着酸气的乌眸正朦朦胧地瞅着叶英,即便他看不见也知道她的眼里定是写着满满的控诉,他抚了抚她的后背,“乖,我好好地回来了,别担心了。”

苍白的唇紧紧抿住,半晌却伸手在他胸前狠狠一推。叶英被她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推,下意识地松了手,脚后跟及时止住后退的步伐,但本就站不稳的静姝却在反推力下直接摔倒在地,脑海一白,愣愣地坐在原地。

回过神后的叶英连忙蹲下身去扶住她的肩,“对不起,我……”

冷玉看着这一幕脑门突突直跳,索性不去看那两人,余光若有所觉地发现竹楼上有人在看他,视线轻抬只见对方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

康华真神色和蔼地朝冷玉微微一笑,便转身在弟子的搀扶下进屋去了,关门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难掩的惊愕来。

先天灵玉……原来世上当真有那个东西,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竹楼外,冷玉皱眉看着那扇合拢的房门,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昨夜他假扮叶英以后便不曾戴着面具,难怪别人总盯着他看。

叶英搂着紧抿着唇不说话的静姝无奈又心疼地一阵哄,她生气的时候一贯不爱理人,可即使重来一次,他也会选择让她留在君山。

“不许再点我睡穴。”半晌,静姝才僵硬地挤出这一句话来。

“好,下次不会了。”她肯开口,叶英自是应下。

下次。

听到这个词静姝心里又是一阵懊恼,还有下次……乌眸瞅着有些无措的叶英,只觉得胸口强行咽下了好大一口郁气。

“下次……”静姝狠狠一咬唇,讨厌极了这两个字,话到了嘴边翻来覆去嚼出许多沮丧,“下次你要提前告诉我,不许这么突然地安排,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幸好这次有冷玉跟着,有她的交代冷玉绝对不会让他出意外,可如果真的有下次呢?

叶英揽过低声嘟哝的静姝,若是提前告诉她,只怕连着这两日的光景她都要埋汰了,不过她眼下的妥协倒是让他舒心,他原以为她定会不依不饶地跟他闹上好一阵子,“好,我答应你。”

拧起的秀眉这才稍稍松了一些,静姝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就着熟悉的味道缓缓闭上了眼。

她本是感觉不到累的,可这一夜过后,放松下来的心神没多会便陷入困顿,直到叶英向康华真辞行都没有醒来。

看着那个在叶英怀里安睡的女子,康华真和善一笑,眉眼间暗含了一丝艳羡,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不少,“这位姑娘很懂事,又心系叶庄主,叶庄主可要善待她。”

叶英颔了颔首,“此番打扰前辈了,叶某在这里谢过。”

康华真笑了笑,目光落在一旁已经戴上面具的冷玉身上,视线与二人之间流连,心中的想法愈发笃定,只是脸上却没有太大变化,“时候差不多,叶庄主,老身便不送了。”

道了别,叶英抱着静姝上了来时的船,冷玉轻飘飘地站在船头吹风,船影驶入薄雾渐渐消失不见。康华真站在湖边感慨万千,直到一名青年身着轻衣从竹林另一头穿越而来。

“中原,要变天了。”

刚到康华真身边的尹放听见了这一句心中略微惊异,他知道母亲精通卜卦之术,“母亲,师兄平安回来了,昨夜帮中有几个兄弟受了伤,他在照看,便叫孩儿过来告诉母亲一声。”

康华真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她目光幽幽地看着那层薄雾的背后,尹家先天一派寻找多年的灵玉出现在中原,那个女孩又生有那副相貌,不知其中有着怎样的变故。

岳州城一夜之间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百姓都不敢相信那个守护他们一方安宁的左丘大侠竟与山贼有所勾结,但丐帮手中有一沓机密的信件,叶家商行又联合一众同行提供了左丘家名为合作实为变相垄断商路的证据,左丘燎原在岳州城的地位顿时沦为了过街老鼠。

“那……招魂岗怎么办?”岳州城的知府小心翼翼地站在商行后院里询问面前白发垂眸的男子。

叶英的心神始终落在那个扶着墙缓缓挪步的女子身上,听到知府这么问,想起还有招魂岗的事来。

如今岳州城附近的尸人已经被冷玉全数消灭,但招魂岗仍有尸毒残留,官府当初是在左丘燎原的障眼法下误以为那里会有山贼出没才封了道,谁成想里面居然出现了那么可怕的东西,一想到自己和左丘家的关系走得那么近却原是在被对方利用,知府大人的心里又惊又气。

他实在是糊涂了。

“我们的人检查过招魂岗内的尸体,毒性并不剧烈,但危害仍在,稳妥起见……”叶英顿了顿,“还是全烧了吧。”

“好,本官这就着人去办,此番多谢叶庄主了。”岳州知府感激地向叶英一拱手,对方还了一礼,便由柯安陪着送出了门。

送完客回来,柯安见叶英正托着静姝的手一前一后在院子里走,心里有话想说,但又觉得气氛不合适。

“如今左丘燎原落狱,岳州往来的商路没了保障,但……若是各家商行协力,将行商的路线和时间进行规整,大队人马一起行动,再雇佣有实力的镖局沿途护送,想来问题不会太大。再不济,同二庄主说说,往岳州增派人手。山贼终究是山贼,在武力威慑面前他们也不敢造次。”

一听静姝忽然出声,柯安险些怀疑她是不是肚里的蛔虫,脸上却不可遏止地堆起笑脸,“小的明白了,小的待会就去发帖请各家商行主事过来会面。”

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岳州这边他们就可以放心了。自从发现天一教和南诏有了勾结,形势更加严峻,他们思量再三,还是让冷玉暗中去了南诏看看天一教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静姝发现柯安还站在一旁,好像还有事要说的样子,“怎么了?”

大事得到解决,但还有件不知当说不当说的小事,柯安轻咳一声,上前作了一礼,“庄主,姑娘,明日启程的马车已经备好了,只是……唉,是姑娘之前救下的那个小伙子,说是要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誓死跟随姑娘。”

叶英和静姝同时一愣,一时没想到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事。

“那小伙子听到庄主和姑娘明日离开,今儿个就自告奋勇说要当车夫,一路跟着回扬州,小的这边拿不了主意,所以才来问问您二位的意思。”

静姝顿时皱起了眉,“他受了重伤还没好全,怎么能赶路呢?”

“是啊,小的也是这么劝他的。”柯安苦着脸,“可这小伙子倔得跟头牛似的,一大早就带着伤回家去了,说是收拾东西明儿跟你们一起上路。”

“你派人去安抚一番吧,我身边也不比他在商路上行走安全,让他好好养伤,早日康复。”静姝同柯安交代了一番,后者终于离开了。

叶英扶着她在石凳上坐下休息,冷玉走之前说过静姝的气色有些好转,他们一路返回扬州,气候回暖,她的身体状况应该会好起来,而且……像是最近走得多,小腿也不似以前那么无力了。

只要她身体好,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但一想到解了尸毒反而会短去她的寿数,叶英心里有好些难言。若非不到一个月便是九月十五,他本打算再往西去,到长安寻孙思邈好好看看静姝的身体。

听到叶英的微叹,静姝余光偏转,只见一抹黯色自那张如玉的脸上一闪而过,她伸出手去轻扯着他的广袖,却没有出声。

握住那纤弱冰凉的小手,叶英摒却心头的郁结,“郭帮主听说我们要离开,今早特地派人送了一车杏花酒过来,柯管事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你觉得怎么安置为好?”

酒?

“说起来前几天丐帮在善后的时候我时常看见冷玉去找郭帮主喝酒,该不会是因为那家伙……”静姝揉了揉额,她倒是少见冷玉和什么人合得来,莫不是真应了那句话:喝杯酒,交朋友?

最后,静姝把那一车子酒分了一半托人运去华山,剩下的又分了一大半让叶家商队送到藏剑山庄,留了几坛给柯安和商行里的伙计,最后只剩下一坛。

叶英有些哭笑不得听见静姝嘀咕着索性一坛也不留,这让冷玉知道了只怕两人要怄上好一阵。

第二天天一亮的时候,两人启程回了扬州,静姝是在晨梦中被人抱上车的,空间的变换让她皱了皱眉,但在熟悉的掌温安抚下歪着小脸睡得更熟。

叶英轻柔地将她放在车厢内的软垫上,随后坐下让她安稳地靠在自己怀里,柯安一直小心翼翼地候在马车外,见叶英比了手势,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嘱咐车夫牵着缰绳往前去。

少见静姝这般睡迷糊的时候,叶英轻轻理了理她鬓边的发丝,似乎从君山回来之后每个夜晚她都睡得很沉,不消他再费神调动内息将残雪的气息隔绝在她的意识之外。

马车轻轻地出了岳州城,背后有一道气喘吁吁的呼吸直追着他们而来,城门外,叶英叫停了车夫,掀起车帘走了出去,来者有些熟悉,再一细想便认出是那个重伤的少年。

人影扑通一声跪在了叶英面前,“庄主,请允许我随行!”

膝盖落地激起了尘土的味道,但敏锐的嗅觉还捕捉到了一丝血腥气,叶英听见旁边的车夫隐隐倒抽了一口气,暗猜是对方身上未愈合的伤口又迸裂开来,当下皱了皱眉,沉声道:“一个连自己都不珍视的人,如何去保护他人。”

“我的命是庄主和姑娘救的,唯有用这条命来报答。”少年挺直了脊背,头却低进骨子里,胸口的血丝不住地外渗,布衣很快就殷红一片。尽管柯安一再跟他强调,以他的身手待在那两位身边非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会拖了后腿,但哪怕是端茶送水,做牛做马他也心甘情愿。

叶英清霜般的神情微微起了变化,但言语间仍是一片冷硬,“我们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你还是回去继续跟着商队行商吧。”

言毕,他就令车夫上车,策动缰绳向前行去,少年愣愣地跪在原地,看着官道上远去的滚滚烟尘,心里弥漫着一层冰凉,却在一个咬牙之后,整个人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着车马离开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追去。

“阿英。”车厢内的静姝有些不太赞同地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叶英一下车她便醒了,自然也是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知道是昨日柯安提过的那人来了,“好歹让人把他安全送回商行,他的伤口又裂开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叶英摇了摇头,皱着眉兴许也在思量那个少年的事。

掀开车窗的帘子朝后张望了几眼,她已经看不到那个满是伤痕的人影,只是直觉告诉她那人一定还跟着,“走慢一点。”

外头的车夫得了吩咐,便放慢了车速,静姝索性趴到车窗边朝后看,心思随风掠出极远,只听到时断时续的呼吸,心中不忍,“阿英……”

那好歹是她救回来的一条命。

但叶英还是摇了摇头,伸手揽过忧心忡忡的女子,“他不明白他还能活着的价值,你心软,对他并无好处。”

到了距岳州城五里地的一处村庄,叶英同一名正要往城里去的农夫说了几句,又递了银子,交待妥当之后才上车继续前行,“我已拜托人在去岳州城的路上留意那个少年,若是发现他会劝他回去。”

静姝点点头,看着后方空无一人的山道,悬着的心却不知怎么地落不下来。

从岳州到扬州,来时他们走走停停,在路上便耗了将近半个月,去时他们坐着马车,除了夜间休息和一日膳食,马蹄一刻不停地在江南道上一路东行,五日之后便隐隐看见了扬州城的轮廓。

这回静姝和冷玉都离开了揽月楼,这么长的时间,只怕楚穆要等急了吧?

马车驶进了扬州城门,静姝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每隔三月的这个时候,因为即将举行的珍宝会,扬州城的街道都会变得拥挤,马车行进缓慢,正当她寻思着要不下车徒步回去,视线就落到了城中那座鲜明的高楼上。

原本好好坐在叶英身边的人忽的掀了车帘出去,他一怔,直觉出了事,“怎么了?”

目光死死地盯着揽月楼顶焦黑的痕迹,静姝脸上写满震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刻钟后,揽月楼的天字层,楚穆战战兢兢地站在归来的二人面前,顶着满头的汗将发生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姑娘和公子都不在,前两天有小贼闯了进来,像是没得手气不过,便在楼上放了把火,大半夜的刚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后来守夜的杂役听到外头的响动,才知道楼上着了火。”

静姝抿紧了唇,阁楼上设置的阵法只能防得住人,哪里防得住火势,只怕火势一起,连阵法都一并毁去了。

楚穆捏了把汗,继续道:“因为灭火不及时,阁楼毁了大半,小的赶来的时候已经将所有还能用的东西全部挑拣出来,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揉了揉额穴,虽然揽月楼里的东西对静姝而言并没有太大用处,但……那好歹是些天地间罕见的珍奇美玉,就这么被一把火烧作了灰,是个人都会觉得惋惜。

叶英也不由拧了拧眉,“那贼人可有抓获?”

“没有。”楚穆摇了摇头,“是打更的人看到有一道影子从阁楼上跃出去,接着便起了火,那贼人的模样是什么也没瞧清楚,更不知其下落。”

微微收拢了拳,静姝看着已经变作焦炭的阁楼,要是他们再早点回来就好了……

“这件事官府已经在调查了,小的一直派人在衙门候着,若有消息会立刻传回来的。”楚穆见静姝的脸色并不好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姑娘,那这个月的珍宝会……”

就这两日,揽月楼起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恰巧又在这个关键时候,很多人都在猜测这次的珍宝会是举办不了了,甚至往后的都很难说。

“容我想想,你先去忙吧。”静姝叹了口气,她还是先点一点损失。

能在烈火中留下的东西都是不怕火炼的,静姝简单地翻了翻,幸好之前因为有需求便让冷玉把孙思邈给她的医书和一部分药材带去了岳州,所以她一直随身带着,至于其他的……

“药方里要用的药全烧光了。”

叶英蹙着眉,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可要是静姝常用的药出了短缺……“可有难寻的药?”

“有一些,我得想办法告诉冷玉。”静姝按了按胸口,不晓得是不是大火之后的废墟还留有烟火气还是心中为此事感到抑郁,她微咳了几声,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一只手连忙抚上她的背脊顺着呼吸,“别担心,你把药方写一份寄回山庄,让二弟着人帮你去寻。”

静姝抿了抿唇,她虽然身体有些好转,但是尸毒和寒毒交替反复,她不敢保证万一毒素发作的时候没有汤药及时扼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那些药都是万花谷和冷玉花了两年时间搜罗来的,临时去找只能找到寻常的几样,有几味罕见的药材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凑齐。

提笔写下了药方,静姝在心里微叹一声,看向身边陪她写信的男子,虽然离开了藏剑山庄,但他们还是要处处倚靠叶家的势力,也不知山庄里的人会怎么想。她从没想过叶英会和叶家彻底断了联系,是她心里自己有道过不去的坎,反而累得叶英陪她在外有家不回。

没听见静姝再写字,叶英便问:“写好了么?”

“嗯。”

叶英想了想,又道:“你在信中同二弟将岳州发生的事说一说,让他以藏剑山庄的名义写封信去天策府。天策府主李承恩数次参加名剑大会,同叶家交情匪浅,他是一方统帅,手下将士众多,把天一教的阴谋告诉他,也让他多加留意南诏的动静,若能及早将战事遏制最好。”

“好。”静姝低头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写到信末,她顿了顿,忽而道:“阿英,你帮我去唤一声楚穆,让他叫账房拿着账本上来,阁楼不能就这么放着,该修补的还是要修补起来。”

颔了颔首,叶英起身出门去寻人,静姝在他走后再一看信末的字句,提笔续了几行,眸色微黯,缓缓地写上了落款。

叶英带着账房上来的时候,静姝正坐在那堆杂乱的物什面前一样一样整理,见人来了,她便放下手头的东西,仔细算起需要的购材,天字层也烧塌了不少,修缮将会是很大一笔开支。

静姝和账房在天字层仅剩的走廊上走了一圈,账房越记越心惊,他不是藏剑山庄的旧人,自然不晓得这位主子在某些方面的天赋,手指从这到那一指便能说出具体的数字,即便叫个多年的老匠人来看,也不会相差多少吧?

静姝点完了材料,账房照着市面上的价格一算,便同她报了价:“东家,若是不算陈设统共五百两左右,屋里的布置还是照旧吗?”

这就让静姝有些犯难,不提冷玉那满屋子的玉石翡翠,光是她房间里的床榻桌椅便多是稀罕物件,如今被烧了个干净,想照旧也没法复刻,她揉了揉额穴,“先从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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