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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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叶英bg】白发浴红衣 卷四(20)

食用须知戳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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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晚上可睡得好?”她不肯他陪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入睡。

静姝靠在他的颈窝里轻嗯一声,晓得他是不放心,又抱住了他温厚的大手,起初她以为是自己身子冷,所以旁人的体温无论何时对她来说也是热的,后来才慢慢发现了叶英的小动作。

为了能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他每晚都在她身边刻意压制残雪的寒气,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睡相不好扰到了叶英,也不曾想是她醒来以后叶英方才松神小憩一会,这让她心里感到甜蜜又酸楚,以前都说是她时时刻刻在为他着想,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有时候她真厌弃自己这具颓败的身体。

叶英轻抚着女子纤盈的腰身,“近几日,揽月楼外似乎多了一些行迹可疑的人,你可有发现?”

细眉微挑,静姝起身靠到窗台边,装作无心地看着窗外,听得仍坐在膳桌边的叶英说道:“对面果摊的老板之前还是个气息寻常的普通人,最近突然换了人,往常还能听到叫卖声,如今却停了。对方脚步沉稳,呼吸收放有序,是个练家子。”

乌黑的眸顺着叶英所说的方向一扫,果真见到那个卖水果的贩子身形和气息不同以往,却穿着熟悉的装扮,一眼便知是伪装。

“右边茶铺的二楼闭窗多日,白日不见客人来往,夜间打烊之后又有人出没,每次三到五人不等,武功个个不凡。”

“每日清晨到揽月楼送食材的菜商脚下似有内息浮动,路过我们附近的时候都会停顿片刻。”

“楼上修葺阁楼的十七名匠人中有六人习武,听说楚穆为了方便他们每日做事地给他们在楼下置了通铺。”

静姝的神色渐渐紧张起来,“会不会和之前揽月楼失火有关?”

一不留神,周围怎就出现了这么多可疑的人?

沉吟片刻后,叶英摇了摇头,“目前尚不能确定,对方看着并无恶意,只是出现在我们身边罢了,且再观察一些日子。”

揽月楼失火一案嫌犯至今没有任何线索,若真的是武功过人的飞贼,只怕比大海捞针还难。如今周围又出现了这些不明来路的人,当真叫静姝一颗心无法落地。

另一边的叶孟秋自然不知道派出去保护自己儿子和静姝的影卫被当成了可疑人物,而叶晖也是在信函寄出之后才知晓父亲的动作,吃惊之余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父亲嘴上说着不管,心里还是放不下大哥和静姝的。

叶炜昨日已经动身去了洛阳,他也该抓紧和各大门派联络,藏剑山庄数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不可小觑,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大多和叶家有所往来,叶晖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商函,叹了口气,眼下江湖事要紧,这些只能搁后了。

若是菲儿今日过来早,倒是可以让她拿去看着玩。

叶琦菲方从私塾出来,已是午时用膳的时候,娘亲应该在出云阁等她,爹爹不在,便只有她们娘儿俩了。

轻快的脚步一路朝着住处去,小辫一摇一摇的,无处不透着稚龄女童的活泼,暗处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明媚朝气的小脸,心中波澜起伏,脚下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到了出云阁,叶琦菲跨过拱门没见阿娘在庭院里,便脆生生地喊了声娘亲。

一声娘亲落在听者心里五味杂陈,若是夕姐还在,菲儿怎会喊别人娘亲。暗中跟随的人叹了口气,却想瞧瞧叶炜娶过门的妻子,他是特地听说了叶炜离庄之后才潜入藏剑山庄的,便是要看看那后娘是否真的对菲儿好。

“菲儿回来了?”屋内的女子闻声便走了出来,看着小跑到身边的女儿温柔一笑,“今日在先生那里学了什么,可都会了?”

小不点骄傲地挺起胸膛,“先生夸我了,说我同当年的干娘一样聪明!”

女子弯了弯眼,揉了揉她柔软的发,“好,快进屋用膳吧,不然就要凉了。”

暗处的人甫一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瞳孔骤缩,几句话的功夫后猛然跃过砖墙,翻入出云阁的院内,落地的瞬间十几柄利剑齐刷刷地指向他身上各处要害。

柳夕听见角落里的动静一惊,转身见一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连忙拉住身边的女儿后退一步,同时守在庭院四处的藏剑弟子也冲出来将她们母女护在身后,也有人脚下飞快地往庄内各处去。

面罩后唯一露出的眸直直地盯着那个紧搂着叶琦菲的华容女子,满眼的不可置信,他下意识地往前一步,而将他团团围住的暗卫立刻警惕地挡在了他面前。

黑衣人索性摘去了脸上的面纱,脱口而出的称谓已是时隔三年,“夕姐!”

柳夕一愣,半晌才欣喜地推开身前的藏剑弟子走上去,“哲弟?”

“我……”柳哲震惊万分地看着本该化作白骨的柳夕,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他低头看见一手攥着柳夕衣袖的叶琦菲,那双明媚的大眼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叶琦菲到霸刀山庄的时候尚且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却是个会走会跳,读书识字的女童了。

撤去满院子剑拔弩张的气氛,柳夕有些激动握住柳哲的手,“你怎么来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父亲母亲姑母他们可还好?二哥有下落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同样激动万分的柳哲无法招架,叶琦菲瞅了瞅似是不知从哪儿说起的柳哲,心里一排辈分便道:“娘亲,饭菜要凉了,让舅舅进屋同我们一起吃吧。”

“好好好。”柳夕一转身,却是落下满脸的泪来,旁人怎么劝都止不住。

柳哲忙和叶琦菲将人扶到屋里坐下,待柳夕缓过情绪才问起她在藏剑山庄的事,当初她拔剑自刎是不争的事实,所有人亲眼看着她下葬,怎么她如今又好好地出现在叶家?

“是菲儿的干娘救了我,那年回返柳家之前,她将一枚金针埋在了我的身体里,我当时并不清楚她那么做的目的,等我死而复生之后才得知是她猜到我此去有难,特地用金针锁住了我最后一丝气息。”柳夕略去静姝身上诸多奇异之处,将当初的事挑挑拣拣一说,说到后来又渐渐垂了泪。

若是她再坚强一点,当年的悲剧也不会发生,将自己的人生潦草收场,她对不起养育自己的父母,也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和女儿。现今她留在叶家陪伴叶炜和叶琦菲,心中仍愧对千里之外的柳家。

叶琦菲拿着绢帕小心擦着柳夕的眼泪,稚嫩的嘴说着宽慰的话,爹爹不在,她一定要照顾好娘亲。

柳夕又问了许多很多柳家的近况,得知柳浮云至今还是没有下落,心中不免悲伤。姐弟俩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柳哲见她们母女俩住在这般雅致的院子,周围又有诸多人保护,看得出几分她们在叶家的地位,在得知此前同叶炜成亲的那人其实就是柳夕之后才道是错怪了叶炜。

久别重逢的姐弟俩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柳哲顾及庄外还有随从等着接应自己,便起身告辞,面对叮嘱他不可将自己还在人世的消息告诉任何人的柳夕,柳哲微微一顿,问道:“夕姐,伯父伯母也不告诉吗?”

神色微黯,柳夕和女儿相视一眼,缓缓抱住了叶琦菲,“叶家和柳家的关系没有缓和之前,我是不能回去了。”

毕竟,柳夕已经是个死人。

柳叶两家当初因为叶炜和柳夕的结合几番闹出不死不休的场面,如今她沉寂在藏剑山庄内,便是不想柳家和叶家再起争端。且她相信自己的丈夫还有他的兄弟会把所有事情处理好,兴许将来有一天她还能回到那片她出生的故土在双亲面前谢罪。

柳哲出了房门,就见台阶下站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对方朝他身后跟出来的柳夕母女躬身行了礼,便向柳哲一拱手,道:“这位公子,我家二庄主有请。”

说着,还让开了视线,柳哲的视线便映入院门外一个负手挺立的黄衫男子。

此前的动静必然是惊动了叶晖,柳夕想要上前解释,却被小厮拦住了,“夫人放心,二庄主只是叮嘱几句,不会为难公子的。”

“夕姐莫慌,这里我来得便去得,别担心。”柳哲示意柳夕安心,便昂首朝出云阁外走去。

叶晖一早就得到消息赶来了,听说擅闯的人是柳夕的弟弟以后便封锁了消息,把各处被惊动的人给打发回去,自己则是在外头等着姐弟俩说完话。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朝院内有些紧张的柳夕示意了一番,便客气地向柳哲拱手一作礼,“阁下既是弟妹的旧识今日之事就不追究了,叶某只有一句话,希望阁下怎么进来便怎么出去,今日所见的人和事也莫要在外声张。”

原本还在内心做了一番应对的柳哲心思一松,也朝对方一拱手,拉上面罩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叶晖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捏了捏眉心,他转身走进院子,叶琦菲小跑着来到他身边煞有介事地说道:“二伯伯,刚刚那个是菲儿的小舅舅,你可不要欺负他哦!”

哭笑不得地一揉那个鬼灵精的脑袋,没瞧见人那身法高超的模样,他一个武功的半吊子能怎么欺负人家?不过竟然让人如此毫无声息地潜入了庄中内院,看来藏剑山庄的值守还是有待加强。

迎上柳夕一脸歉意的神色,叶晖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意,毕竟那是她的家人,都到眼前了也不能不让他们见面,“弟妹若是想见故人的话,找个时间和菲儿去庄外走走,只是眼下三弟不在庄内,你身边要带够人手,免得出了意外。”

柳夕闻言喜出望外,她已有许久不见柳家人,叶晖能这么说自然是好,“多谢二庄主了。”

“一家人,不必言谢。”叶晖一瞥笑弯了眼的叶琦菲,看来菲儿还是挺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舅舅,“我还有事要忙,这便走了,菲儿若想出门,今日可不必去书房找我。”

当然,叶晖只是嘴上一说,毕竟家中还有父亲那个对霸刀山庄态度模糊不清的人在,他们现在和柳家人交往过多总归不好。可从午后当真不见叶琦菲来书房,伏案提笔的叶晖听过手下的汇报,看着桌角逐渐堆积的商函只好无奈笑叹。

庄内这种惊动护卫的事自然不可能瞒过叶孟秋,消息传到松涛苑以后叶孟秋皱了皱眉,心里涌出许多复杂的思绪,刚想叫人去将柳夕母女带回来,可想想那是她外祖家的人,若是小孙女喜欢,他这般会不会惹了孙女讨厌?

三儿子一家只有叶琦菲肯同他亲近,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单纯着,要是惹了小孙女不高兴,便不会再来陪他聊天解乏。直到日落,叶孟秋都没让手下的人去传话,只孤零零地坐在摇椅上哀叹:那小没良心的可别光顾着同母家的人联络感情就忘了他这个祖父。

柳夕母女直到华灯初上才从庄外回来,叶琦菲到底是个孩子,见到个会同她嬉笑带她玩乐的舅舅顿时露出了孩童的天性,分别时还恋恋不舍约了下次再见。

叶晖的手下帮母女俩打探到了柳哲的住处,柳哲见姐姐和侄女特地出门来找他心里自是欣喜万分,被叶琦菲那酷似柳夕的相貌勾起了儿时在刀谷内同姐姐戏耍的回忆,抱着小侄女上街一路都不曾撒手,活脱脱一个大孩子,哪儿像霸刀山庄风雷刀谷的总管。

“夕姐,你说的那位救命恩人现在何处?她救了你一命,柳家便是欠了她的大恩,我若是见到她真该好好谢谢她才是。”柳哲一手抱着在舔糖葫芦的叶琦菲边走边问,如今已是深秋,西湖边的落叶一层又一层,再过一阵子便只剩松柏一类还能见到绿意了。

柳夕叹了口气,“此前变故,她离开藏剑山庄去了扬州。等到你姐夫这次出远门回来,我们是打算带着菲儿去看看他们的。”

扬州?

柳哲微愣,藏剑山庄的几位庄主先后在扬州出没,最后更是让传闻中一直闭关不出的叶英现身,莫不是……“是在揽月楼吗?”

诧异于他提起揽月楼,柳夕点了点头,“她的身体……不太好,不想拖累叶家便离开了,大庄主放心不下去陪她,菲儿说他们之前写信回来,也是从别处游历回到扬州了。”

柳哲细细在脑海里回忆那个衣白如雪的女子,“原来就是那位姑娘,我该是见过的,上次我同藏剑的四庄主交手,便是她阻止了我。”

脚步顿住,柳夕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弟弟,“你怎么和四庄主打起来了?”

连忙微咳几声,柳哲压了压叶琦菲同样好奇的小脑袋,“一点小事,只是过了个手,没什么大碍。”

“哲弟,之前还没问你,这次你怎么突然来到江南?”柳夕虽然欣喜与弟弟的重聚,但过后一想,却觉得有些不对。霸刀山庄离江南千里之遥,柳哲如今在庄中身居要职,断不是随意出门游历。

正刮着叶琦菲俏挺的小鼻子,柳哲的身形微微顿住,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夕姐还是莫过问了吧,如今你和菲儿在江南安好,叶家的人若待你好,自能照顾你一世无忧,那些烦心事不该再扰着夕姐。”

神色有霎时的僵硬,柳夕默了默,才轻声应了嗯。

她也曾是柳家的女儿,不过,也只是曾经罢了。

见她脸色不好,柳哲连忙解释:“夕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危险,我不想夕姐因此遇到危险。”

“我知道。”柳夕缓缓垂下了眼,“你们都爱这么说,三郎这样,你也这样,如今我便是习惯置身事外看着你们忙碌了。”

最多不过,每日诵着经文祈祷夫君平安,女儿健康,双亲无恙,旁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她黯然的模样,柳哲不知该怎么劝慰,索性帮叶炜说起话来,“姐夫总是向着夕姐的,他也是想保护你和菲儿。”

摇了摇头,柳夕看见前面不远空着的凉亭,便对他说:“你带菲儿再去玩会儿吧,我去亭子里坐一阵子等你们。”

“夕姐……”柳哲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就见柳夕已经带着侍女缓步朝那个方向踱去,俨然不想再听他说话的样子,心中正无奈,肩上的毛领忽然被一只小手朝旁边扯了扯,扭头正好对上叶琦菲无邪的目光。

眨了眨懵懂无知的大眼,叶琦菲笑嘻嘻地说道:“舅舅,刚刚有人手上拿的泥人好生可爱,能给菲儿也买一个吗?”

“菲儿若是想要,舅舅自然给你买。”架不住那满是憧憬的眼神,柳哲这便带着小侄女转头去找卖泥人的摊子,至于夕姐那里,还是回头再解释吧。

找到了地方以后,叶琦菲同摊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柳哲,“叔叔照着我和我舅舅各捏一个罢。”

“好嘞!”摊主爽快地揪起了彩色的陶泥就着竹棒利落地捏出一个穿着黄衣的小娃娃,叶琦菲接过来后爱不释手,嬉笑着在柳哲面前晃了晃。

“小舅舅,可爱吗?”

柳哲笑了笑,“菲儿生得好看,捏出来的泥人自然可爱。”

“那这个就送给舅舅,舅舅的泥人留给菲儿。”叶琦菲立刻将泥人塞进他的手里,转手把摊主递来的另一个泥人攥在掌心,浓眉一弯,露出灿烂的笑来。

菲儿开心的时候,像极了当年的夕姐,只是如今夕姐生活安好,却不见喜色,多的是愁容。

柳哲晃了晃神,迅速从过去的回忆里挣脱出来,他揉了揉叶琦菲的头,“好,那以后想舅舅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若是有机会……也可以来霸刀山庄,除了我你还有好多舅舅呢,而且你外祖母也一直惦念着你。”

“一言为定!”叶琦菲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她对三岁以前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霸刀山庄给她的印象只有不见天日的病痛和母亲暗自垂泪的啜泣,那里感觉并不是个美好的地方,但长大之后母亲同她说起河朔种种,却也叫她心底生出几分向往来。

塞北的雪,到底是什么样子?

捏好了泥人,叶琦菲又缠着柳哲去买糖葫芦,后者不禁笑道:“你这般爱吃甜食,若是坏了牙夕姐定会责怪于我。”

小小的女娃娃只是不管不顾地拉着他的手臂撒娇,软糯的哀求直叫人心都化了去。

柳哲无奈,举目在熙攘的人潮中寻找买糖葫芦的小贩,心神一分身后顿时掠过一阵风,掌心里的小手顺势抽离出去,“菲儿!”

一道黑影将失了魂的叶琦菲夹在腋下沿着街道狂奔,脚下步伐诡魅顷刻便掠出十几丈开外,柳哲心神一凛,当即施展身法跃上屋檐追去,目光紧紧锁定着挟持了叶琦菲的黑衣人。

湖畔的长街一前一后闪过两道疾驰的人影,柳哲追到地势的开阔的地方当下拔出背后的长刀朝对方劈去。

“舅舅住手!”

叶琦菲的喊声让柳哲一愣,枫红如火的刀气不受控制地脱出,黑衣人当即将怀中的叶琦菲朝旁边推了出去,自己则被足以裂地的气浪震退了三步,蒙面的黑纱之下顿时染出许多深色痕迹。

柳哲连忙上前扶起摔倒在地的小侄女,叶琦菲却跑回黑衣人身边焦急地询问着:“你有没有事?”

黑衣人捂了捂胸口,半跪着朝叶琦菲行了个礼,“多谢小小姐关心,属下不要紧。”

“你……抱歉,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同爷爷解释的。”叶琦菲有点懊恼于自己的计策,是她莽撞了。

“属下奉命保护小小姐安全,小小姐尚未回庄,属下不能擅离职守。”黑衣人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起身退出十几步远。

“诶……”叶琦菲见他受了伤还在强撑,心里再一次对自己的失策感到内疚。

“菲儿?”柳哲惊异于黑衣人对叶琦菲的敬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可能是藏剑山庄的人,怪不得他们本该一路有人跟随保护,可见到叶琦菲被抓却只有他一个人在追。

小丫头苦着脸转过头来,“舅舅,他伤得重吗?”

“额,应该是受了点内伤,调息得当休养一段时日就会好的。”柳哲的视线在退远的黑衣人身上一停,余光瞥见叶琦菲小脸一松,便问:“他是叶家安排保护你的人?”

“是爷爷特地派给我的。”得了柳哲的话叶琦菲总算放心了一点,爷爷虽然不怎么提自己的父母,却将手下最能干的影卫派给了她当护卫,听二伯说起来爷爷手里的影卫比二伯的手下可要厉害多了。

柳哲四下一望,他们已经到了左右无人的地方,叶琦菲的小心思也昭然若揭,他也不恼被人摆了这么一道,而是蹲下身来揉了揉小女孩的头,“菲儿可是有什么话想悄悄对舅舅说?”

眨眨眼,稚龄女童上前走了一步,小脑袋先是歪着想了一番措辞,随后才道:“舅舅有事不能对娘亲说,能对菲儿说么?”

柳哲一愣,没想到她会提这个,微微敛起缓和的神色,“菲儿还小,不适合知道大人们的事。”

像是猜到他的回答一般,叶琦菲撅了撅小嘴,“舅舅在扬州逗留两月有余,霸刀弟子最近半年频频南下似是在追查什么人的行踪,舅舅今日说还没有二舅舅的消息,那应该不是为找二舅舅而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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