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渊

煲煲想看啥我写啥,宠她

【剑三/叶英bg】白发浴红衣 卷五(20)

食用须知戳开头

——————

是那个地窖。

从云层倾落的雨水仿佛全数涌向火光的源头,金红的火焰交织成网兜住天降的雨水,弹跳的雨珠陡然变为更加旺盛的火苗向天蹿起。

她忽然听到了叶琦菲脆生生的声音: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脑海忽然浑噩,有人按住了她的手拼命摇晃,“静姝姑娘!静姝姑娘!”

双眼倏地睁开,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肺腑中仿佛有着滚滚浓烟,她听到罗浮仙焦急地吩咐人去拿水,周围脚步声乱作一团。

“别慌……”静姝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她微微喘匀了气,喉咙中却有股腥气上涌,张口就是一团青黑的血。

周围的人吓得立刻退了一步,罗浮仙最先回过神,一边让人加急去通知叶英和几位济世堂的神医,一边亲自给静姝收拾,“姑娘,你坚持一会儿,庄主马上就回来了!”

咬了咬唇,静姝压下脑海一阵阵的眩晕,“我没事……”

有事没事也得等几位神医来看过才行,孙思邈正准备出门来落梅居,一见眼熟的侍女急匆匆赶来就知道静姝出了问题。

叶英听说静姝咳血也匆匆忙忙赶了回来,一进门孙思邈已经把完脉,神色有些复杂,见他出现便示意先出去说。

屋外,叶英有些紧张地问:“先生,静姝怎么样?”

“叶庄主莫慌,静姝姑娘的肺气散了,淤积的药力正在化开。”这是解药也许生效的表现,静姝这两日的症状可能是因为她的体质特殊,所以情况并不明朗,只是他看了看叶英,“叶庄主,还继续用之前的药吗?”

叶英默了默,不等他开口,屋里便传来细微的声音,“不用了。”

两人连忙走了回去,静姝已经让人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神情恹恹的,浮肿的身形令她此刻看起来有些瘆人,“阿英,我……不想再喝药了。”

薄唇微抖,叶英小心地握住她无力的手,“好,我们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

尸毒,不治了。

静姝垂着眸,见他清冷的面容满是心疼,不由微扯了扯嘴,她如何能不知叶英心里的想法,只是她不喝药,却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她没力气多说,等她好一点再和叶英慢慢商量。

见他们如此,孙思邈摇了摇头,悄悄退出去。

听说静姝亲自表态不打算医治尸毒,盛长风叹了口气,看了眼在另一边生闷气的卓怯病,“我等此行还是有负盛名。”

孙思邈抚了抚长须,“静姝姑娘被尸毒折磨许久,想要放弃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方才她说话之时同我对视了一眼,似有未尽之言,我打算再多留一段时间。”

“静姝姑娘如今气血两虚,长风不才,也想留下替她看一看。”

两人这么说着,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旁边的卓怯病身上,后者被他们看得后背一阵发毛,当即转过来怒瞪,“你们爱留留,我才不留在这,憋屈!”

卓怯病当真回屋收拾行囊去了,孙思邈和盛长风对此皆是叹气,“卓老弟这般性躁难怪在医术上一直不曾精进。”

“不过卓兄比我二人都善于解毒一道,虽说方法偏激了些,但多年来他解开的天下奇毒数不胜数,我想……”盛长风顿了顿,“可否劝服叶庄主和静姝姑娘让卓兄放手施为,我们在边上协助以备不测?”

这一点他其实从今早一直想到现在,正如卓怯病所说,静姝身体与常人不同,莫说尸毒,连之前的花溪草之毒都费了很大一番功夫,他们循规蹈矩地医治多年,有些办法的确是想不到的。

孙思邈沉吟片刻,“可静姝姑娘已经表态,我想叶庄主也不忍她再受解毒这遭罪。”

为此,两人又有些沉默,半晌之后还是孙思邈说:“我们先把卓老弟留下来再说。”

对视一眼,盛长风点点头,正在房里收拾东西的卓怯病忽然背后一阵恶寒,手里的动作加快不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要卷铺潜逃。

一刻钟后卓怯病气急败坏地朝面前的人吹胡子瞪眼,孙思邈捋着胡须笑眯眯地站在旁边,“卓老弟向来精通天下毒术,几年前花谷曾接诊一位中了银环蛇毒的病人,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我也束手无策,只能锯掉病人双腿阻止毒素蔓延,后续不了了之,因此想请卓老弟品品此毒的效果。”

卓怯病僵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孙思邈破天荒地来给他送行还递了杯茶,味道怪怪的,入口之后一阵麻他就觉得情况不对,盛长风也二话不说上来就扎他的哑穴,这俩老不羞合起伙来欺负他,实在太过分了!

孙思邈吩咐裴元端进来数十种药材,“一些药材都在这里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卓老弟可以随时跟药童吩咐。”

卑鄙!无耻!

卓怯病的脸上写满了这两个词,怒瞪着那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去,他再瞪向旁边的裴元,后者低咳一声连忙也跟着走出去。

走远了之后盛长风才有点担心地问道:“银环蛇毒发作剧烈,即便卓兄解毒无数,那样放着他也不太好吧?”

孙思邈笑眯眯地看了眼后头跟上来的裴元,“谁说他中了毒?徒儿新研制出一种麻沸散,让身体麻痹无力的效果和中毒没什么两样。卓老弟性子激进爱钻牛角尖,我再往茶里加点扰乱脉象的药,他很难想到自己没有中毒,等麻沸散药效发作让他昏睡,醒来我们再说救了他一命就行。”

盛长风不由微微沉默,半晌才道:“后生可畏。”

静姝停了药身体还很虚弱,四肢的浮肿未退每挪动一番就有些刺痛,她好一番劝说才让叶英回剑庐去忙给天策军赶制武器的事,自己则躺在床上慢慢休养。

没过多久孙思邈又来了,看着这位为自己忙前忙后了四年的药王,静姝不由有些歉疚,孙思邈像是明白她的意思,她没开口就回应了她的想法,“是我们医术不够,治不好你。”

静姝抿了抿唇,垂下眼眸。

“你……当真不治尸毒了?”以前在华山静姝从没明确说过放弃解毒,甚至说过他有什么办法尽管尝试,横竖不过一死,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那段时间她喝的药比这还多还苦,如今总不至于因为这几碗苦药就放弃。

见静姝垂着眸子不说话,孙思邈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静姝将左右的侍女全都屏退了,随后才轻声问:“前辈有能够辟火的药丸吗?”

辟火?

视线在外头转过一圈,静姝断断续续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给孙思邈听,还有那块曾经被大火焚烧后恢复颜色的玉石,说完之后靠在枕上喘了好久的气,精神更加萎靡。

孙思邈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

“等我力气恢复一些后我打算试试,不过,阿英肯定不会同意的。”静姝疲惫地闭着眼,“所以先过一段时间,我有精神了再跟他好好说。”

孙思邈沉吟片刻,道:“你说的兴许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先别冒险,待我回去试验一番你再决定也不迟。”

即便她有寒铁加身,凡胎肉骨怎能忍受烈火的灼烧,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孙思邈匆匆地离开了,静姝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帐,师父说她逆天改命,所以天道给了她惩罚,可她只是为了救人也没做什么坏事,所以天道在惩罚她的时候也给她留了条生路。

这,会是那条生路吗?

入夜之后济世堂里传来卓怯病的哈哈大笑,“我就说!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尸毒耐不得火,火又能压制寒毒,这就是解毒的办法!”

孙思邈和盛长风相视一眼,坐在他们面前的卓怯病刚从麻沸散的效力中清醒过来,两人顾不得和他掰扯之前那档子事就把静姝的想法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个透彻,听得卓怯病越听越激动,最后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桌上,这是孙思邈从静姝那里离开的时候从她手上取的一瓶血,裴元取来了小碗和支架,将瓶里的血全都倒到碗里置在架子上,另一手拿着烛台在碗底烘烤,几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小半碗青绿尸血,浓稠的血液渐渐冒起了泡。

见碗底冒上来的泡越来越多,裴元担心里面的毒血不慎溅出,“师父,你们要不要离远些?”

“再看看……”说着,三人还凑近了想瞧得更仔细。

等了一会还是咕噜噜冒泡,卓怯病有些不耐烦,他找来剪刀直接剪了一撮燃着的灯芯沾上蜡油丢进碗里,嗞啦的声响惊得他们齐齐退步,直到那一点火星熄了才敢上前去。

孙思邈拿着根签子慢慢地拨开焦黑的灯芯,隐约看见了一两缕红色的血丝,他沉吟一会,“去厨房取一点油来。”

裴元很快端着油碗回来,小心地沿着碗壁倒进了血水里,卓怯病早就拿着剪子跃跃欲试,见他退开当即又剪了一截燃着的灯芯丢了进去,小碗倏地蹿起青红交加的火苗,顾忌着火焰可能会把碗里的血烧干,心里数了几个数后他猛然倒了杯凉水泼上去。

小碗被水洒得一晃,在地上溅出一滩深色的痕迹,房间里顿时弥漫开一股腥臭的焦糊味,几人退得老远,随后又谨慎地靠了回来,盛长风拿起一枚银针试了试,“还是有毒。”

“也许是烧得不够久,那姑娘自己不也说了她是烧了好一会儿的。”卓怯病看着碗里浑浊的血液,直觉找到了解毒的方法。

“血色的确有发红的迹象,还是要再试试。”孙思邈点点头,但又想起静姝的身体,一个大活人被烈火这样烧灼,只怕很难保住性命,“长风,你和卓老弟研究一下,我去看看能不能配出静姝姑娘要的辟火丹。”

几个时辰前还说要走的卓怯病头也不抬地摆摆手,“走走走,别碍手碍脚的。”

孙思邈瞥了他一眼,和盛长风点点头,便去药房研究辟火的方法了。

静姝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才下地,剑庐那边各种制器的模型和选材已经敲定,叶英渐渐空闲下来,将后续督造的任务交给叶蒙后便回来陪伴静姝。隔了这么些天,他终于亲手给她戴上那支雁头簪,坐在镜前的女子不由弯了弯眼,“好看。”

摸了摸清瘦的小脸,叶英环着她的腰让她靠着坐在身前,“你若是喜欢,我回头让剑庐再打几对别的样式送你。”

“别,就这个了。”静姝欢喜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她脸色虽不好,但头发还算有光泽,银色的簪子簪在里面特别好看,“你送我的东西我总喜欢一直戴着,你要是送的多了,我头上没地插怎么办?”

说着,她忽然想起一样东西,转过小脸直勾勾地盯着他,“阿英,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她一问,叶英认真地想了很久,却不知她指的哪一个。静姝咬咬牙,闷闷地说,“就……我的手链呀,我不是让楚穆给你了吗?你忘啦?”

眉心轻动,叶英颔了颔首,“记得。”

当初静姝出事,他匆匆奔赴扬州找她,却人去楼空,只留下那对她从不离身的手链几经辗转交到他手里,那时候他又气又急,找遍大半个江南才找到躲在江津村的她。

“那链子呢?放哪儿了?”见叶英神色淡淡的,她不由攥住了他的袖袍,“还给我呗?”

“我命人将原先的搭扣撤了,下次我带你去剑庐,你自己去取。”叶英轻抚着她光秃秃的手腕,“顺便用烙铁把口子封住,免得你再摘下来。”

思绪一滞,静姝不由好笑,“你这是手链还是锁链,哪有焊死的?”

叶英不与她争辩,起初的时候是因为孙思邈说寒铁的气息会有所影响,所以在拿走残雪的时候他也没把那对手链还给她,后来发现剑纹被人改动,他叫人抹去残雪的剑纹,同时又仔细检查了手链上的纹路。

再后来,他想起静姝纤细的小手,原先的手围已经不合适,他就让人做了改动,又出于某种考虑,决定暂时不归还手链。

静姝估摸着叶英会在什么时候重新送给她,也行,等就等着。

薄唇轻轻吻了吻她的侧脸,叶英搂住怀里的人缓缓舒了口气,冰凉的手指忽然摸上他额前的白发,指尖的温度在这样的秋日里已经有些沁骨,只是他浑不在意。

他白天要忙着剑庐的事,回来后还要为她的身体操心,这段时间他很累吧?静姝抿了抿唇,孙思邈后来又取过几次血,也不知他们钻研得怎么样了。

有了刻在簪子上的阵法,静姝果然夜里渐渐能够入睡,秦嬷嬷炖的补汤她也是来者不拒,这让叶英放心不少。静姝不打算再解毒,三位神医也没走,有力气的时候静姝会抱着医书去济世堂向他们学习医术,一去就是很久。

叶英说不出什么原因,他总觉得静姝每次从济世堂回来都很累,兴许是因为离开了落梅居里的灵气庇佑她精神有些不支,可他每次抱着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的静姝都会一股惶惶之感,仿佛一不留神她就会从身边溜走。

深秋,金黄的杏叶落满藏剑山庄,这一片金色的海洋中漆了红色的建筑分外鲜明,静姝的目光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一团火焰无声地融合在自己周围。

庭前的海棠是唯一的粉白,裴元交给她一枚药丸,一阵风掠过,似要把面前身形单薄的女子吹走,他低声道:“师父说药效最多只能维持一刻钟,一刻钟内你一定要出来,超过一刻钟……你可能就没那个力气了。”

“嗯,帮我多谢药王前辈。”

裴元见她平淡的神色似乎完全不在意即将要做的事有多危险,“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静姝点点头,她看着掌心里的药囊,“如果阿英事后追问,你们把自己摘出去,就说是我做的。”

“静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裴元叹了口气,明知是一片火海还要闯,更何况还要待在里面忍受烈火的煎熬,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可有想好去哪里?”

如果在藏剑山庄里,一起火肯定会被四处的暗卫发现,火势很快就会被人扑灭。

点点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没人能够熄灭那里的火,叶英也不行。”

“这事……你告诉叶庄主了吗?”裴元轻轻皱起眉,至今都没听到落梅居有什么风吹草动,静姝应该是没说。

“阿英最讨厌我瞒着他了,我会告诉他的。”静姝抬起有些青黑的眼眸,“在我出发的那天。”

这天叶英从剑庐回来,工期和进度各方面的情况都很理想,年前应该能把这批武器送到天策大营,侍女说静姝在冷玉房里,他便迈步走了过去。静姝的身体渐渐好转,可冷玉仍旧昏迷不醒,即使从清明那回他借着静姝的身体复苏到现在也有半年多了,一点起色都没有。

叶英走进房间的时候,静姝正摆弄着一堆玉石,藏剑山庄别的可以说少,金银玉石之类的藏品绝对不少,她记着冷玉最喜欢这些玩意,就讨要了一些放在他身边。

静姝闷闷地看着榻上双眼紧闭的玉人,“他怎么还不醒,以前冷玉比我还讨厌睡觉这档事,好似一闭眼就会耽误他快意逍遥的日子,现在却睡得跟木头人一般,我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已让人留了信在纯阳宫,前辈一旦回去就会收到消息赶来的。”只有那些得道高人最为清楚玉魄的习性,这种情况他们干着急也无济于事。

垂下眸,静姝起身跟着叶英离开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她深深地看了眼榻上的人,视线无奈地转向外界明媚的天光。

“今日君山有信寄回来,二弟拿给我的,我就让他拆开了。”叶英牵着她的小手往回走,“丐帮的老帮主夫人说阵法是她所刻,本意只为调理你身上的灵气。”

轻哦了一声,他们写信去的时候也没问别的,只是旁敲侧击地问了问是否有人在静姝昏迷期间动过残雪,没想到老帮主夫人倒是坦诚。

“她在信中还叮嘱藏剑山庄要对你多加保护,让你少在江湖上走动,以免被恶人利用。”叶英微微一顿,一面之缘的老太太,在现今的江湖又是个深居简出的人物,却仿佛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如果……你想知道别的,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静姝知道他指的什么,摇摇头,凑近搂住他的衣裳,“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的身世,我只想着怎么好好跟你在一起。”

和正常人一样。

唇角抿起一丝弧度,叶英嗯了一声,环着她的细腰落下轻柔的吻。

枝上的银杏落尽,静姝从这天起再没去过济世堂,叶英问起她居然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已经出师了,令人一阵失笑,那几位老神医的本事哪是她一朝一夕就能学完的,裴元在药王名下那么多年都不敢说自己学全了孙思邈的本事,静姝这才短短几个月,怎么可能。

见叶英不信,静姝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布卷,打开以后里面是密密麻麻一片银针,她捻起一根细针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要不要试试?”

叶英顿时哭笑不得,“别胡闹。”

静姝却拉过他的手撩起袖子,精瘦的臂膀顿时呈现在眼前,“阿英,这套针法我已经跟盛先生学了很久了。”

一针刺入,脉门直接被封住,“感觉怎么样?”

叶英拧了拧眉,有些无奈,“好,我知道你的本事,不玩了,嗯?”

擒住他就要来拔针的另一只手,静姝精准地用银针同样封住另一侧脉门,小腿一迈直接坐到了他的腰上,男人猝不及防地被她压倒在地,她慢慢地说:“阿英,再过一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叶英不语,却有股不安的预感,随着第三枚银针的刺入,他已然发现不对,可静姝还在刺针,他不答,她却低声说:“我想不到什么能送你的,不如把我自己送给你,怎么样?”

第四枚银针刺入,叶英想说话也说不了了,暗暗调动内力想将银针推出穴位,却因为被封住脉穴之后能够调动的内力少得可怜,并且,静姝还在往他身上扎针。

“阿英,之前我说我不想喝药了,不是说我不想再治尸毒,而是我突然想到了别的办法。”静姝顿了顿,“但是这个方法,你肯定不许我用的。”

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叶英暗道自己大意,却被她的话惊得心头一阵慌乱。

“我答应过不再瞒着你,可我也想做回正常人,如果真的有办法我不会不用的。”快速扎完了针,静姝在他胸前趴了会儿,仿佛在汲取他给她的安全感,“其实那个方法我自己也很害怕,不敢一个人去,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去找冷玉,我想他醒过来,你没法陪着我,他在我也能稍稍安心一点,可是他不醒。”

“呐,我现在告诉你了啊,你不能说我违背承诺瞒着你。”她凑近吻了吻那双薄唇,“你先躺一会儿,等你能动了就去剑冢接我,我可能会有点惨,但你不许生气更不许骂我,如果我能活着出来身体应该就好了,然后我们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好不好?”

她到底要去剑冢做什么?叶英的唇微微蠕动着,嗓子却像被勒住一般发不出一个音,静姝刺了他的哑穴,房间里所有窗户都被关上了,她亲昵地趴在自己胸前,暗卫只会回避,发现不了任何异样。

扫了眼门外仍旧毫无所觉的侍女,静姝从叶英身上下来,从床底摸出一个布包,“阿英,我要出落梅居,外面的人说不定会发现我,他们要是来找你就会发现你被我困在这里了,如果你起来抓我我肯定逃不了,所以我照着书上的方子配了点软筋散,我就给你用一点点,放心,最多让你麻半个时辰。”


评论 ( 7 )
热度 ( 9 )

© 墨倾渊 | Powered by LOFTER